西瓜是哪個朝代傳入中國的

西瓜傳入中國的時間在五代、宋遼時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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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瓜名字中帶了個西字,很多人認為這不是我國原產瓜。事實上,在很多記載中,西瓜都是外來物種。比如五代時胡嶠《陷虜記》中是這樣說的:

東行數十里遂入平川,多草木,始食西瓜。

這個胡嶠是後晉郃陽縣令,曾經在契丹住了七年,並且完成了《陷虜記》。他在這裡記載的是契丹所產。而在宋朝的一些古詩中,記載的西瓜也是來自偏遠地區。宋朝洪适在押麻韻的七言律詩《答景盧報月臺將畢工》中是這樣寫的:

新築崇臺款桂華,凌虛如跨白鸞車。西瓜來自餘吾水,遠物誰詢悉裡茶。不減平泉書草木,更尋南部錄煙花。落成有約何時講,舞袖還看舉彩霞。

我們能看出來,他這裡寫的是西瓜來自餘吾水,這個餘吾水是哪裡呢?就是今天內蒙古的土拉河,公元前97年,漢朝貳師將軍李廣利曾經和匈奴在這裡爆發大戰,歷史上稱為“餘吾水之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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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關於外來記載

普遍而大量的記載集中在宋朝,假如我們去翻看古詩詞集,在宋朝以前,是沒有關於西瓜的詩詞的,這也就更加坐實了西瓜是外來的,在宋朝時傳入古代中國。

而最權威的記載當屬宋朝歐陽修編撰的《新五代史》,裡面收錄了胡嶠在契丹的經歷,我們上面已經提過一下,這裡詳細說說。關於這個,《新五代史·卷七十三·四夷附錄第二》中記載:

初,蕭翰聞德光死,北歸,有同州郃陽縣令胡嶠為翰掌書記,隨入契丹。而翰妻爭妒,告翰謀反,翰見殺,嶠無所依,居虜中七年……遂入平川,多草木,始食西瓜,雲契丹破回紇得此種,以牛糞覆棚而種,大如中國冬瓜而味甘。

他這裡首先說了胡嶠為什麼會在契丹滯留七年,然後說在這裡第一次看到了西瓜,而這種瓜是契丹打敗回紇後得到的種子。這個回紇是匈奴人,祖上是漢代和三國時期的丁零和呼揭人,咱們的題不在此處,故不再考證。

也有說是南宋禮部尚書洪皓帶進來的,洪皓出使金國時被扣押在荒漠中十五年,回來時帶來了西瓜種子,他在回國後寫了一本《荒漠見聞》,裡面對西瓜是這樣說的:

西瓜形如扁蒲而圓,色極青翠,經歲則變黃。其瓞類甜瓜,味甘脆,中有汁,尤冷。

在洪皓去世後,家人稱西瓜是他從金國帶進來的。其實後世學者也多持這種態度。到了明朝時,明代科學家徐光啟在《農政全書》裡這樣記載:

西瓜,種出西域,故之名。

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中是這樣說的:

按胡嶠於回紇得瓜種,名曰西瓜。則自五代時傳入中國,今南北皆有。

他這個記載是相互矛盾的,這個我們等下會論證。這些都似乎證明是在宋朝時傳進來的。但是,在我國更加古老的記載中,也是有這種瓜的,只不過那個時候不叫這個名字。

二、關於本土記載

我國遠古有沒有西瓜,這一直是個極具爭議性的話題,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以前,人們基本上認為中國古代本土沒有。但五十年代末期的一次發掘使這個說法被推翻。

1959年,考古學家在杭州水田畈遺址中發掘出了一個陶罐,裡面出現了儲存完好的西瓜籽,經過測定,距今已經有四千多年。

這個發現讓人迷惑,如果古代中國原本沒有,這些四千多年前的西瓜籽是怎麼來的?如果有的話,為什麼卻不見記載呢?其實是有記載的,只不過不叫這個名字罷了。

早在南北朝時,沈約在押支韻的《行園詩》中這樣寫:

寒瓜方臥壟,秋菰亦滿陂。紫茄紛爛熳,綠芋鬱參差。初菘向堪把,時韭日離離。高梨有繁實,何減萬年枝。荒渠集野雁,安用昆明池。

我們看到這裡開始時說了種寒瓜,這個寒瓜是個啥玩意兒?南北朝道士陶弘景《注瓜蒂言》中也有過寒瓜的記載,裡面是這樣說的:

永嘉有寒瓜甚大,可藏至春者。

這裡說的永嘉是今天的浙江溫州市永嘉縣,陶弘景說在這裡有寒瓜。而且這個寒瓜在古籍文獻中多次出現,比如北魏末年,賈思勰《齊民要術·卷十》中寫一種名叫椰木的樣子像寒瓜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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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瓜,長七八寸,徑四五寸。

他這裡寫這個椰木應該就是我們現在的椰子。到了唐朝時,李延壽在《南史·滕曇恭傳》說曇恭非常孝順,小時候經歷過這麼一件事:

年五歲,母楊氏患熱,思食寒瓜,土俗所不產。曇恭歷訪不能得,銜悲哀切。

我們看到這個寒瓜的記載非常多,那麼這個寒瓜究竟是啥?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中首先提到了陶弘景說過這個寒瓜,然後後面還有一段話,他記載的原話是這樣的:

陶弘景注瓜蒂言,永嘉有寒瓜甚大,可藏至春者,即此也。蓋五代之先,瓜種已入浙東,但無西瓜之名,未遍中國爾。

李時珍這個是明確記載在《本草綱目·果五·西瓜》中的,所以我們上面才會說他的記載是相互矛盾的,其實他這個我們可以看成是一種解釋。他前面說記載是五代時傳進來的,但是在南北朝時,陶弘景已經記載過,所以出現的時代早於五代,只不過此前一直在浙東地區,而且不叫西瓜這個名字,並沒有傳遍中國。

他這個記載可以跟上面的考古發掘聯絡起來,還可以跟陶弘景說永嘉出寒瓜相對應起來。所以,什麼五代時,什麼宋時傳進來是靠不住的,在遠比這些時代早的'一些古籍文獻中就多有記載,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名字叫寒瓜。

據此,我國古代也可能是西瓜的原產地之一,由於記載名字不同,加上五代時被人從外帶入外來品種,並且迅速風靡全國,導致人們認為這是種外來物種,並且以外來命名叫成了“西瓜”。

三、關於種植

漢朝時,氾勝之《氾勝之書》中提到過寒瓜,但並沒有收錄種植的方法。到了北魏末年,高陽太守賈思勰在《齊民要術·卷二·種瓜第十四》中收錄了種植方法,但他的記載和我們現在的種植有差異,他的記載是這樣的:

先以水淨淘瓜子,以鹽和之。鹽和則不籠死。先臥鋤耬卻燥土,不耬者,坑雖深大,常雜燥土,故瓜不生。然後掊坑,大如鬥口。納瓜子四枚、大豆三個於堆旁向陽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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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齊民要術》對後世的影響巨大,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,前面有漢朝氾勝之的《氾勝之書》,這是我國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農書,但漢朝時的種植方法並不成熟,有些作物是剛從國外傳進來,所以在種植收錄有多有遺失。

而《齊民要術》繼承了《氾勝之書》,又收錄了當時已經成熟的種植法,而北魏時期,我國農作物、水果和樹木已經基本定型,一直到現在都是差不多的種類,所以賈思勰的記載對後世的影響不可估量。種瓜也是同樣。

一直到了元朝時,對於種瓜的記載仍然多參考了他的記載,《農桑輯要》是元朝官方農書,由當時的司農司編撰而成,但在種植瓜上幾乎完全照搬了《齊民要術》,所以我們在這裡不再重複舉例。

明朝時,徐光啟《農政全書》中記載了西瓜種植法,但他的資料來源也多是《齊民要術》,其實這並不奇怪,古代農業編書多參考前人的,然後收錄當下的新種植法,假如沒有,那就跟以前的記載一樣。在這裡記載的種法略有差別:

良田,小豆底佳,黍底次之。刈訖即耕,頻煩轉之。二月上旬種者為上時,三月上旬為中時,四月上旬為下時。

王象晉《群芳譜》前五十九卷中並沒有收錄西瓜種植法,不止是沒有收錄種植法,連西瓜的條目都沒有收錄。但到了清朝時,官方有補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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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食用西瓜已有數千年。考古學家在利比亞距今5000年的遺址中發現了西瓜種子。而且,在距今4000多半年前的埃及墓葬中,也發現了西瓜種子和西瓜畫作。其中一幅畫尤其引人注目,因為畫中的西瓜不是野生水果的樣子,而是人們熟悉的現代長西瓜,表明這種西瓜是一種培育的品種。

據說,最開始的西瓜是一種皮很厚、籽很多、肉很白的野生水果,嚐起來還很苦,因為野生西瓜含有葫蘆素,不僅不好吃還要命,經過了古埃及人長時間的培育,終於變成了現在甜美可人的模樣。

原產非洲的西瓜先是傳至西亞地區,後傳入我國中原,故稱西瓜。明代科學家徐光啟在《農政全書》中記載:“西瓜,種出西域,故之名。”歷代詩人也多在詩中點明西瓜的由來,如元代趙善慶的《西洋瓜》:“竟傳異種遠難詳,且剖寒漿自在嘗。因產西方皆白色,為來中土盡黃瓤。”

中國古人最早“吃西瓜”的場面,是在內蒙古遼代墓葬壁畫上發現的。

“西瓜”出現在墓主人“宴飲圖”中,在墓主人身前的磚砌(浮雕)黑色方桌上,放有兩盤水果,一竹編式淺盤內放有石榴、桃子等水果;另一黑色圓盤內赫然放著3只大西瓜。從這幅壁畫上可以看出,當時契丹貴族(墓主人)的生活方式是相當講究的,食用果品豐盛,與今天在正餐結束之後上個“水果拼盤”,也驚人的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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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瓜”這個詞最初指葫蘆科蔬菜或水果。《詩經·小雅·信南山》:“中田有廬,疆埸有瓜。是剝是菹,獻之皇祖。”意思是大田中間有居住房屋,田埂邊長著瓜果菜蔬。削皮切塊醃漬成鹹菜,去奉獻給偉大的先祖。而“西瓜”這個詞最早見於唐五代時期胡嶠根據在契丹的見聞寫成的'《陷虜記》一書。

胡嶠是作為宣武軍節度使蕭翰的書記,和蕭翰一起進入契丹,後來蕭翰被殺,胡嶠成為俘虜,七年之後才回到中原。《陷虜記》是這樣記載的:“遂入平川,多草木,始食西瓜。雲契丹破回紇得此種。”可見西瓜是由回紇傳到契丹、再傳入中國的。

但是,西瓜真正傳入中原大地並被大規模種植是在南宋時期,那時候距離第一個“吃瓜群眾”胡嶠,已有將近兩百年的歷史了。北方的女真崛起,滅遼建金。

南宋官員洪皓出使金國,被金國扣留長達十五年,到紹興十三年(1143年)才得以歸國,洪皓歸來時,帶回了西瓜種子,開始在中原地區和杭州等地種植。後來,南宋詩人范成大有詩:“碧蔓凌霜臥軟沙,年來處處食西瓜。”可見當時的西瓜已經十分普及。